他看了看郑威，“郑管事，自从你负责这个堂口，十年来招募来的新人有多少，你还记得吧？”
郑威点头道：“一共三千四百零五人，来自武威下属的各个郡县，四境七人，三境一百三十人，剩下的都是二境。”
张晋讶然，竟然有这么多新人。
“那这些人，现在还都在霹雳堂？”
郑威摇头，“只剩五百余人。”
不待张晋询问，郑威叹了口气，沉重道：“其余人，都死了。”
“加入霹雳堂的伤亡率竟然有这么高？是有敌对的帮派出手了么？”张晋惊讶道。
不应该啊，按照目前霹雳堂透露的实力来看，说是武威甚至西凉第一大帮派也不为过，而且很少有人敢捋霹雳堂的虎须。
就算有帮派争斗，也不至于这么惨。
“是有敌人，不，确切来说，造成伤亡的，更多的并不是人。”
孔亮解释道：“帮派争斗，十年内只伤过我们不到百人，其余的人，都死于寒门之手。”
“武威郡的寒门活动竟然这么频繁？为何平日里很少听说？”张晋很是惊讶。
他来到武威这么久，见到的寒门只有朱家庄一处。
“那自然是因为霹雳堂在暗处帮忙了。”
孔亮饮下一杯酒，苦涩道：“这么跟你说吧，二十年前，霹雳堂最为兴盛之时，掌旗使有八位，每个方向都有正副掌旗使各一名。”
张晋心中一动，明白了孔亮的意思。
“那逝去的四位，是因为寒门？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孔亮摇头叹气，“霹雳堂在西凉屹立这么多年，实力庞大，连大离也只能招抚，甚至老帮主还挂着平西将军的头衔。”
“堂里的人，严格来说，也都有着军中编制。”
“但享受这么大权利，自然也要有所付出，比如，西凉境内任何的寒门作乱，我们都要立即派人前往，控制局面。”
张晋点头，难怪太守府肯安心让霹雳堂协防，原来还有这一重关系。
孔亮神情恍惚，似乎想到了什么。
“前段时间，武威郡下的太平县有寒门出手，三天的时间，少了七个村子，我们紧急调拨了数百人过去，才压住了局面。”
“当时我和数位护法合力，才把那个长着四条手臂的怪人杀掉，那怪人的胳膊砍下来，居然还钻入池塘，将两位护法拖到了泥中，出来后就只剩下骨头，你说，这玩意还算人吗？”
郑威端着酒杯的手摇晃了一下，洒出些酒水：“就是前段时间疯传的四臂娜迦那件事？吓得我许多天不敢在池塘附近行走。”
张晋皱眉道：“我之前也见过几个寒门，出手的原因有为了荣华富贵，有为了什么祭祀活动，也有为了阳气与气血的。
但总体来说，并不经常出手。武威郡的寒门活动如此频繁，他们究竟想干什么？”
孔亮愣了片刻，先是说道：“张兄弟见的寒门还真不少……”
随后他才解释道：“那些为了荣华富贵的，恐怕都是寒门血脉稀薄到极点，跟寻常的人差不了多少了。真正的的寒门，其实跟你说的第三种情况差不多，需要大量的血食。”
“血食？”张晋皱起眉头，“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人的习性。”
“要不怎么说他们都不算人呢。”孔亮摇头道：“真正的寒门，如同披着人皮的野兽，不，应该说比野兽还要凶残。”
“野兽吃人，顶多吃一个两个，而他们出手，都是整村整村的屠灭。”
张晋心中忖道，按这种标准，朱家庄暗暗吞噬阳气与气血，恐怕还能算得上寒门中的善类了。
“那照着算起来，寒门层出不穷，我们多少人也禁不住这样消耗啊？”张晋疑惑道。
“像四臂娜迦那种寒门毕竟是少数，大多数的寒门还算知道分寸，因为这世界上有着能抗衡寒门的力量存在，所以他们也不敢太过分。只有那种血脉稀薄，已经遗失了祖先训诫的寒门，才会毫无顾忌的出手。”
“抗衡寒门的力量？莫非便是孔掌旗使提到的机缘？”张晋问道。
孔亮给张晋斟上一杯酒，“不错，等你入了霹雳堂，迟早会有机会接触到那种力量的，我相信你的实力。”
郑威看得感慨一句，“萧乘风担保，掌旗使推举，张少侠前途无量啊。”
张晋笑了笑，想到萧乘风应该快到霹雳堂了，按照他的承诺，老堂主应该会亲自下令接纳自己。
顺利的话，自己前往霹雳堂总部，应该不会遇到太多的波折。
几人又聊了些时候，一直喝道日头渐斜，才告辞分别。
此后几日，张晋等着萧乘风的回迅，却始终没见萧乘风回来。
这几日，他服下气血丹，气血增长了一些，聊胜于无。
此外，他研究那肉田枯萎后，形成的玉石，想要探索更安全的引出里面力量的方法。
然而，始终不得要领。
这一日，他正在研究那字迹已经暗淡的七杀帖，想要试试这里面残存的力量能否为自己所用。
就听到门外有响动，他迎出门去，就见萧乘风亲自前来，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劲装的中年男子。
“这是我们韦啸副堂主。”萧乘风道。
韦啸名字虽然听起来和气，但面容严肃，看起来冷冰冰的，见张晋看过来，嘴角努力向上勾起，似乎做了个笑容。
“韦啸副堂主修炼玄冰掌的后遗症，就是面容僵硬，做不出太大的动作，并不是对张兄弟有恶意。”萧乘风怕张晋误会，主动解释道。
“张小兄弟，这次和萧长老前来，主要是为了你的入堂事宜，你的职务已经定下了。”
张晋笑了笑，“是护法么？”这是当初萧乘风许诺他的最低职位。
“张兄弟的身手，当然不止一个护法。”
韦啸努力咧嘴，似乎想哈哈大笑，给张晋一个爽朗的印象。
但尝试了两下，似乎不太成功，只能怏怏作罢。
“经过堂内正副帮主与镇守使、掌旗使合议，决定让张兄弟接任西方掌旗使的职位，不知现在前往堂中，是否方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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